• 主题:【心理】抱怨的艺术
  • 《抱怨的艺术》内容简介:
      “不抱怨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当你压抑自己抱怨的冲动的时候,是否知道,这种压抑将会影响你的身心健康?
      抱怨的本身并没有错。
      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永远不能进步!
      《抱怨的艺术》将告诉你——
      抱怨,能解决问题。
      抱怨,能增进你的人际关系。
      抱怨,还能增强你的自尊和自信!
      只要你知道,如何正确地抱怨。
      当你抱怨,却受到冷遇,无法解决问题,是否会觉得深受打击,失望、无助,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当你抱怨,获得认同,解决了问题,哪怕那只是一点小小的成功,是否也会让你如释重负,精神焕发?
      抱怨的本身并不是错误,伤害我们的其实是抱怨了却无法解决问题!
      告诉你怎样正确抱怨,成功投诉!
      它将令你获得更周到的商家服务,更和谐的家庭关系,更美好的社区,更快乐的生活。
      抱怨并非无用,只是需要技巧!  
    目录
    第一章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感谢丽莎给世界各地的孩子上了宝贵的一课。如事不遂愿,就请继续抱怨吧,直到目的实现。”——比尔·克林顿《辛普森一家》(1989)

    ·前言:有效抱怨改变你的世界
    ·致中国读者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今天你抱怨了吗?
    ·如何抱怨才有效?
    ·不要让自己太委屈
    ·宣泄情感有风险
    ·抱怨是一种润滑剂
    ·不抱怨更郁闷
    ·沟通方法与时俱进
    ·你的抱怨为何无效?
    ·沟通不畅,家庭不和
    ·网络时代的抱怨  
    第二章你最大的财富是鼻子下面的嘴
    公寓外的钻机声停止几天后,我和朋友比尔吃午餐,庆祝他晋升为他公司的合伙人。所有人都说,他的晋升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他野心勃勃、能力超群,还有极高的职业道德,未来肯定一片光明,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最大的财富是鼻子下面的嘴
    ·破镜可以重圆
    ·“哥怒了”不管用
    ·你在向谁抱怨?
    ·不要让悲观登场
    ·悲观预言会打败社会
    ·小心被错觉误导
    ·抑郁症是憋出来的
    ·谁是你该抱怨的人?
    ·有效抱怨是成功的一半
    ·沟通让你更乐观  
    第三章武装你的嘴之前,先寻找自尊
    在我研究抱怨心理学的大半年当中,总是想起丹尼斯来,他放弃法学院的直接原因是他无力处理好一系列不幸的常规抱怨,只是碰巧这些抱怨出现在一个具有转折点意义、压力增大的人生阶段。丹尼斯来治疗时谈到他感觉多么糟糕,他是想从某个人那里得到支持和共鸣,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经历过的一切。

    ·武装你的嘴之前,先寻找自尊
    ·远离不靠谱(1)
    ·远离不靠谱(2)
    ·伤不起的自尊
    ·临场挽回你的自尊
    ·让自卑见鬼去吧
    ·不做高危D型人
    ·你在抱怨什么?
    ·不需要医生的疗法(1)
    ·不需要医生的疗法(2)
    ·平常练练就好  
    今天你抱怨了吗?
      这段插曲让我感激,但同时也让我非常好奇。几乎每位受到影响的房客都进行了投诉,许多人也要求暂时降低房租,不过都被拒绝了。有些人说甚至没有人搭理他们。为什么他们失败了而我的那封信却成功了呢?我分析那封信,试图找出到底哪些地方起到了“有效成分”的作用,分析这些成分是否也适用于其他情况。
      首先,我知道这个情况不是物业公司的错,所以,我竭力克制自己,不让语气流露出怒气或指责。写信的时候,我的情绪其实并不怎么平静和理智,另外我也清楚默读的时候我们会比较难察觉其中包含的责难和愤怒,所以,为了确保措辞和语气,我在寄信之前把信大声地朗读了一遍。
      其次,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向物业公司索求任何东西,因为对于这个工程的噪音,他们没有责任,无论这些噪音给我带来多少痛苦。如果我希望他们给我一个解决方案,我就得给他们一个做这件事的动机。

      所以,这封信一开头,我就保证说,如果他们给我减租的话,我将会非常感激。我是在要求他们单纯因为心中的善意而帮助我,因而真诚的感激是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信一开头就表达我的感激之意,是我能给他们提供的最佳动机。

      我将在第五章里全面分析这封信,列出一个简单、基础而广泛适用的公式,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依据这个公式写出一封有效的投诉信。在给物业公司写信时,我还不十分了解我们投诉背后的心理。不过,我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我开始密切观察大家是怎样投诉的——不论是在我的诊所里还是在个人和社会生活中,都从心理学家的角度来分析问题。我还深入研究了一本关于抱怨心理学的书。

      观察和研究的结果让我既惊讶又迷惑。尽管现在,我们对生活各方面的抱怨都多于以往,但却几乎完全没有获得结果!怎么可能呢?大量的投诉实践和经验应该磨砺了我们投诉的技巧,而不是让它变得更迟钝。为什么我们的投诉越来越多,解决的问题却越来越少?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并做点什么来阻止这种下降趋势呢?  我们都遭遇过餐馆里的劣质服务、政圌府工作人员的冷漠态度或是公共医疗卫生服务人员的大吼大叫。我们总是等待太久;我们乘坐肮脏的出租车;当收到要购圌买产品的错误信息,或是等待迟迟不来的电工时,我们的挫败感都会增加,充满了抱怨的冲动。我们也确实抱怨了。我们经常把令我们愤怒、痛苦的事情讲给朋友、家人和同事们听。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会向厕所里遇到的陌生人或机场酒吧的酒保吐苦水。

      奇怪的是,我们都不会直接向餐馆经理、出租车司机、供电公司或他们的主管进行投诉。有权解决投诉和处理不满的人往往是唯一听不到我们怨言的人。

      在个人生活中我们也是如此。当我们对某个朋友、亲人或是同事不满时,他们通常是最后听到我们不满的人,甚至他们根本就听不到。相反,我们会不停地向其他朋友、其他亲人或其他同事抱怨他们。

      我们乐意把自己的抱怨告诉任何人,除了最应该听到的那个。这种抱怨是最最无效的,但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这么做过。怒火中烧时,我们会发泄,然后似乎非常满足地看着它们飘浮起来,粘在天花板上,然后虚张声势地瘪下去,化为无形。但当真正有必要用抱怨来解决问题、做出决断的时候,我们却从没想过抱怨。

      目前已经全球闻名的抱怨合唱团,可能是我们抱怨无能最有力的证据。这个运动由芬兰的视觉艺术家奥利弗卡赖内恩和他的妻子泰莱尔沃卡赖内恩共同发起,他们希望将人们耗费在抱怨上的巨大能量变成某些积极的东西,而他们觉得“积极”的做法就是让人们在合唱团里大声唱出自己的抱怨。有真正的作曲家为他们作曲,他们穿统一的衬衣,拿着曲谱,同声哀号——他们将抱怨变成了一场表演!
      2005年,这对夫妇首次在英格兰的伯明翰登台表演。自此之后,抱怨合唱团就在全世界遍地开花,四处巡演。有些表演视频在Yоutube的点击率过百万。从歌词来看,他们抱怨的都是常人会遇到的事情——不好用的手机电池、恼人的老板,爆满的停车场,等等。其中最流行的一点抱怨是公共厕所里面没有卫生纸,这显然已经成了一个国际问题,他们在歌中一遍遍地控诉:“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宣泄情感有风险
      在为寻求情感安慰而抱怨之前(尤其是在感到自己内心脆弱不堪或易受伤害的时候),我们应该停下来问自己三个问题。
      首先,我们倾诉的对象能否理解支持我们?如果我们对对方不够了解,就该花点时间来分析下现有的迹象。例如,当我们不论用哪种方式表现出痛苦时,他是否表现出了关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如果他没有,就像瑞秋遇到的那个女人一样,我们就应该放弃他去寻找新的受众。
      第二,他的处境是否适宜来表现他的理解和支持?比如去医院探望遇到车祸的朋友时,我们最好将找个停车位有多难的抱怨留给自己。
      第三,抱怨的话题是否与我们的受众有关系?大学时的老室友已经工作并小有成就,他抱怨去热带地区度寒假时被晒伤,大多数为综合考试忙得焦头烂额的研究生肯定不会给予他热切的回应。
      幸运的是,瑞秋的遭遇并非普遍现象。发泄情感大多能令人感到心满意足,尤其是在选对了听众、得到了他们发自内心的同情和理解的时候。我们能强烈感觉到内心压力释放后的轻松感。即使在几年后,这样的对话也常会在我们脑中生动浮现,想起那些倾听者时也会倍感温暖。
      在许多情况下,单纯用抱怨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不仅仅是有效的情感策略,也是我们能利用的最有效的心理手段。那些照料老人、病人、儿童和生病动物的人,还有其他服务工作者,他们都有积累焦虑紧张情绪的危险,因为他们必须更多为对方着想而无暇顾及自己的感受。新生儿的母亲经常会在对话中抱怨那些无眠之夜是多么地令人筋疲力尽,她们要不停安抚啼哭的孩子,往他们的尿疹上拍粉,还要清理突如其来的呕吐物。在抱怨过程中卸下重担,得到一些的情感慰藉,能使他们获得心理上的放松,这种能量强到足以使耗尽的心灵电池重新充满电。
      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理想的宣泄经历相对少见。我们的抱怨大多不会带来情感方面的快感。在我们每天发出的无数抱怨中只有极少数能争取到一点点的同情,更不用说最大的情感慰藉了。这就好像吸烟者每天吸两包烟,但真正给他们带来享受的只有一两支。
      实际上,相反的情况更常见一些。我们的抱怨往往伴随无法预测的后果。无效抱怨产生的影响会累积,它能够腐蚀我们的精神,破坏我们的幸福感。我们会发现自己被贴上了“哀号者”或者“办公室抱怨者”的标签。有些人只不过是因为发泄了不良情绪,便失去了朋友,被人告上法院,被公开嘲笑甚至被杀害。
      鉴于这些危险以及寻求情感慰藉的不确定性,我们的抱怨还必须具备其他功能。单纯为了情感宣泄而抱怨实在太无效了。事实上,我们的不满、抱怨和悲叹经常带有潜台词、言外之意或暗示,它们超出了抱怨的表面意思,拥有其他的目的。就像我们自身,我们的抱怨也肩负着多个重任。  
    抱怨是一种润滑剂
      克莱姆森大学的心理学教授罗宾科瓦尔斯基教授算是抱怨心理学领域的领军人物。她的研究还涉及欺凌、戏弄、毁坏公物、欺骗以及背叛等行为。科瓦尔斯基教授将抱怨定义为:“无论主观与否,抱怨是一种不满情绪的表达,其目的是发泄情绪或者达成某种心理目标或人际目的,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科瓦尔斯基对于抱怨的定义清楚地指出抱怨的一个主要作用是实现各种目标。然而,当研究人们为什么抱怨时,她发现人们抱怨时并没有把达到某个具体目标当做抱怨的主要动机。事实上,科瓦尔斯基发现除了发泄情绪之外,抱怨还具有几种重要的社交功能。

      抱怨的第一个社交功能非常像酒精。抱怨,在各种社交活动中发挥着润滑剂的作用,而且它非常管用。回想一下过去或最近你跟重要对象的首次约会。你会寻找彼此的共同之处,那些使你们能联系在一起的喜好或厌恶,以便能够了解对方。很多时候,了解都是从表达抱怨开始的。譬如,一个人说:“我讨厌那部电影!”对方也许回答:“你也讨厌那部电影?噢!天哪!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用抱怨来拉近人际关系有多种方式。“你觉得天气热吗?”这句话我听到过无数次。而且它还有冬季版:“他们不是说全球温室效应了吗?可是外面还是冻死人了!”不论这些抱怨是否与我们有关,它们通常都是良好对话的开端,帮助我们找到建立互动的共同点。

      同样的,科瓦尔斯基发现人们抱怨的第二个动机是建立某种社交形象或者是在某一方面展现自我。想象一下,你已失业数月,并且已经通过了你梦寐以求的工作的头几轮面试。你未来的老板邀你共进晚餐,让你慌张的是,他们都是品酒专家。一瓶典藏酒被打开,酒香四溢,接下来就该品酒了。专家甲露出痛苦的表情:“不怎样。”专家乙抿了一小口,然后马上皱起了眉头:“太让人失望了吧!”专家丙不耐烦地附和:“他们也许还放了水果切片和樱桃呢!”现在轮到你了。你并非专家,但是你极度渴望得到这份工作。你尝了一口酒,发现非常香醇,难道你会说“我喜欢!把你的给我吧”?恐怕你会附和未来老板,抱怨道:“太可怕了!这到底谁酿的!果汁厂吗?”

      第三个动机是抱怨能为我们提供对比,以便在各种情况下评估自己所处的形势。例如,一位参与新舞台剧复试的演员从试音间里走了出来,遇到了一位在他之前试音的同行。

      一号演员可能会通过抱怨试探二号演员的表现:“哥们儿,嘴巴里有假发太难唱了啊。”
      如果二号演员回答道:“兄弟,你还算幸运!我还没带上假发,就被喊停了。”这对一号演员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最后,科瓦尔斯基发现抱怨是提出要求的一种途径。
      例如,当父母经过青春期的孩子脏乱的房间时,通常会抱怨:“为什么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打扫呢?”这样的抱怨是有潜台词的。这句话的本质是要求孩子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同时还要求孩子一起帮忙做卫生。许多父母在这样抱怨时都希望孩子不是只听表面意思,而是了解他们的潜台词。当然,结果往往事与愿违,他们的期待并不太可能实现。

      我猜任何十几岁的孩子都不会对这样的抱怨露出痛苦的表情,并回答说:“哎呀!妈妈,你是对的!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现在,你坐下来休息吧,把洗涤剂给我!”对于父母的抱怨他们最有可能的回应是:“你挡住我看电视了!”

      事实上,以抱怨的方式来提出要求绝不是获得帮助或者激发责任心的有效途径。比起对孩子发牢骚,父母一声“给我停下你正在干的事,过来帮我打扫卫生”的命令或许能得到一个好点的回应(参考第六章如何对青少年抱怨)。

      将抱怨作为一种社交手段而非寻求实际结果的途径,这也是我们的抱怨比从前多的原因。科瓦尔斯基同意伊斯特布鲁克的观点,五十年过去,我们期盼的比过去要多得多。我们希望得到更好的服务、更快的结果、更多的方便,无论是从商家厂家还是我们的亲朋好友。当这些期待未能得到满足时,我们的不满便会与日俱增,于是我们就开始不断地抱怨了。  
    不抱怨更郁闷
      现在,我们将抱怨视为一种没有多少实际功能的社交手段,但是如果我们都能够更有效地抱怨,我们就能从很多方面改善我们的生活。有效的抱怨能够为我们带来社区的重大变革,为我们提供更好的公共服务,改善婚姻关系,丰富人际交往。我们可能会出于对家人安全的关心而向市政当局抱怨在某个交通繁忙的路口缺少交通灯,而这会造福所有邻里。如果我们向一个公司投诉一件商品的质量问题,令他们对此进行改良,那么其他的顾客也会从我们的行动中获益。如果我们更严肃地对待我们的抱怨,令其更有效用,对我们个人和整个社会都会有好处。我们会在第八章中看到,一桩有效的投诉,甚至会给全国乃至全球的人民带来益处。

      不过,尽管拥有潜在的社会效益,我们的抱怨还是通常被视为社会上的麻烦事。事实上,它正面临着严重的形象问题,成为人们眼中令人生厌的事物,可怕到近来的公众演讲已聚焦于如何显著减少抱怨——最好能令它完全消失,当然这不太可能。近年来,社区和宗教领袖们已经开始倡导大家节制抱怨。《不抱怨的世界》一书的作者威尔鲍温牧师就是主要倡导者之一。

      鲍温牧师坚信抱怨不仅影响个体,还会危及社会。2006年,鲍温在密苏里州堪萨斯城发起了二十一天不抱怨运动。这个任务比人们想象的困难得多。这位优秀的牧师很快便发现,许多人都极大地低估了自己的抱怨量。为了帮助他的教会会众,他给他们分发了紫手环,让他们戴在手上,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抱怨。当人们发现自己在抱怨时,就将手环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重新开始计时。

      牧师自己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完成了那项连续二十一天不抱怨的任务,他相信自己成了一个更快乐的人。鲍温深信,如果少点抱怨,那么世界也将会更快乐。他成立了一个机构,旨在号召世界上百分之一的人(约六千万人)成为爱好紫色的不抱怨者。

      在有人嘲笑他的雄心壮志之前,我必须声明一点:鲍温的网站自豪地报道说,已经有近六千万条紫手环销售或分发出去了,他的初步行动已经使得数百万的潜在抱怨夭折,使这个世界摆脱了不可估量的负面情绪影响。

      这样的想法听起来很棒。不过,尽管鲍温认为我们抱怨得太多没错,但大多数心理学家可不会推崇他的解决办法。不抱怨并不会让我们更快乐,也不会让我们身边的人更快乐(不过针对习惯性抱怨者确实会如此)。记住,鲍温可没说不抱怨就可以避开导致我们抱怨的那些负面情感,如不满、失望、挫败,等等,他仅仅只是建议我们在遭遇它们时别把抱怨说出口。

      但是,在遭遇负面情感时不去表达,而是藏起来,绝对不是令心理健康的好办法(或者说不是令世界和平的好办法)。
      其实事实完全相反:压抑情感的抒发并不可取。科瓦尔斯基指出,不满的情绪的累积会使一些人更容易陷入抑郁。科瓦尔斯基认为,还有比抑郁更加重要的问题。她说:“那些抑制情感抒发的人也许会使自己变成D型人格。这种D型人格的特点就是压抑情感,不表达。”

      D型人格会极大提高患冠状动脉疾病的风险(第三章我们会提到一个D型人格的案例,分析D型人格抱怨的风格以及与此相关的疾病)。

      鲍温的行为显然是出于好意。而且在维护自身权利时,他是个非常有效的抱怨者。有数百万人回应了他关于抱怨的抱怨,这就是证明。然而,我们的“抱怨文化”里根深蒂固的真正问题不是我们抱怨得太多,而是相当多的抱怨都是无用的,是没有任何成果的。减少我们抱怨的最好方法不是停止抱怨,而是更有效地抱怨。如果我们的抱怨更有成效,那么引得我们恼怒和不满的事物就更有可能改进,即使进展缓慢。最终,我们抱怨的理由也会越来越少。  
    沟通不畅,家庭不和
      有一次一对中年夫妻来向我咨询。当我问到他们为什么来治疗时,丈夫鲍伯给我讲述了一段跌宕起伏的夫妻“沟通”问题史。
      “我们并不是一直都在争吵,”最后他总结道,“我们只是对很多事情存在不同意见。”鲍伯看着妻子雪莉,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而且我们都很少提高嗓门——是吧,亲爱的?”

      雪莉飞快地冲鲍伯点了点头。我把注意力转向她,并询问她对于他们过来治疗的原因持什么看法。雪莉稍稍向远离鲍伯的方向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回答道:“鲍伯有严重的酒瘾,而且他完全不承认!我想也许别人说他会听得进去。”

      初次来咨询和治疗的夫妻间,这样令人震惊和意外的打击时常发生。夫妻中的一方或者双方可能会向对方说出以前从来没有提到过的怨言,令我最吃惊的是当这种出其不意的怨言攻击发生时,被攻击一方的表情。

      此时混合了震惊、疑惑、愤怒和背叛的复杂表情,使鲍伯的脸扭曲了。尽管他同时与几种强大的情绪作斗争,但愤怒最终得胜。鲍伯站起来,像个粗人一样咒骂雪莉,气冲冲地离开了。

      这些年我看过各种各样的意外打击,有些微不足道,有些却像雪莉的那样,相当巨大。原以为丈夫想要与之讨论经济问题的妻子,却发现他最不满的其实是她那过度干涉的父母。又或者有丈夫本打算讨论孩子的问题,却看到妻子摆开一张性生活不和谐的图表。最戏剧化的是一对二十来岁的夫妻,他们来到咨询会,同时准备突然宣布离婚以打击对方。

      当我询问这些“打击者”为什么要筹备一场出其不备的诉苦行动时,他们的答案五花八门。
      “我想他不会把我的抱怨当回事”或“我只是觉得她可能不会认同我”是最常听到的答案。
      “抱怨的话我们会打起来”或者“我不想和他争上几个小时”也是很常见的解释。
      “无论何时,我一抱怨他(她)就回击,所以我甚至不想再尝试了”,又或是“即便我是受伤的那一方,但到最后我还是坏人”,还有一些人这么回答。

      类似于消费者对商家的不信任,夫妻们也错误地认为向配偶诉苦并不能带来任何改变。他们认为这样的对话带来的麻烦比好处多,并且他们也担心提出不满会招来伴侣的报复。

      当然,我对于夫妻关系的观察还难以构筑出一个科学的体系来,但是,他们的一致性非常明显,足以证明存在着一种类似的组织结构。我们明白,在消费行为和个人生活中,保持沉默不会为我们的抱怨带来任何解决方案。我们拼命地想要改变,但是不知为什么,我们确信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我们知道这将一无所获。如果我们没有学会有效抱怨,那么商家就不会做出任何改变,我们的人际关系也是如此。如果我们没有向心爱的人说出我们的不满,他们是不会改变的。(在第六章我们会看到,在恋爱中的抱怨能力远比写一封投诉信复杂得多。)  
    第二章你最大的财富是鼻子下面的嘴
      公寓外的钻机声停止几天后,我和朋友比尔吃午餐,庆祝他晋升为他公司的合伙人。所有人都说,他的晋升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他野心勃勃、能力超群,还有极高的职业道德,未来肯定一片光明,这一点毋庸置疑。总之,三十出头的他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年轻人,前途大好。聊完他的工作和需要承担的新责任之后,我问他,他买给自己的升职礼物,那台五十英寸等离子电视是不是给他带来了无边的享受。
      他瞬间情绪大变,皱着眉,咬着牙,双手紧抓着餐具,指关节都因此变白了。我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过去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尔动怒,不管他遇到什么生气的事情。我忙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有线公司烂透了!”比尔愤愤地说,“他们的新高清机顶盒一直出故障,把一切都搞砸了!”比尔的声音虽不大,但语气激烈。一位正端着水壶朝我们走来的服务生就像舞蹈演员一样快速轻盈地转身,直接走回厨房。
      “系统隔几天就崩溃一次,我就得打电话给有线公司的人,让他们来维修。”他解释说,“你知道给他们打电话,处理自动应答菜单、等人接电话、还得说清楚我是谁住在什么地方得花多少时间。之后,还得待在家里等着维修工上门来。他们来了,随便捣鼓两下,根本就没有彻底修好。的确,他们走的时候一切还运作正常,可是一个钟头之后,问题就又犯了。我必须得再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已经来过两次了,可还是老样子。”
      “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干什么都没有用。我都不看电视了,太闹心了!”
      我记得几个月前比尔刚买回新电视机时有多兴奋。为了买那台电视,他花了好几千美元,之后又花了好几百块把它挂到墙上去,弄成电影屏幕的感觉。我示意服务生给我们添水,然后又开始和比尔交谈。我建议他继续投诉。
      “我跟你说过了,我干什么都没有用!”比尔继续说,“给他们的技工打电话一点用都没有,显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修。”服务员迟疑地走到我们桌子边,匆匆忙忙地给我倒了半杯水之后转身就跑了。
      “他们目前没有能力修,”我打断他说,“但是你可以找技术部的主管谈谈,他们通常都更精通……”
      “技术人员都来过两次了!根本没用!那些人根本不上心!”
      比尔最后的这句话带着分明的锋利,仿佛是想刺激我去挑战他的论断。但我决定还是学那个服务生的做法,偃旗息鼓,换个话题。
      很显然,比尔是个无能的抱怨者,但更为糟糕的是,他确信自己已无法通过抱怨投诉解决问题,他认为这么做,只会给他惹来更多生气的事儿。当然,比尔也为他的不作为付出了高昂的代价。首先,他的消极态度使他无法享受宽屏电视机带来的乐趣。我见过他的电视机刚安装好还没出故障的时候,画质清晰,音效极佳,更别提图像的大小了,真正是一大享受。但是后来,在比尔极偶尔地看电视的时候,他始终提心吊胆,害怕会突然发生故障,根本谈不上什么享受。而原来,比尔对他的那台小得多却没有故障的液晶电视总是相当满意。他没能有效抱怨,意味着他用来购买和安装这台不能观看的电视的大笔钱全都白费了。  
    你在向谁抱怨?
      虽然网络投诉有众多选择,但对于我的朋友比尔和其他大多数人来说,这些网络投诉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为了使用投诉服务,比尔不得不写下要投诉的详细细节,并且向职业投诉者提供具体的日期、数据和文件材料。比尔发现,这些绝对是整个投诉过程中最令人头痛的事情。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进行投诉的过程中,最常遇到的障碍就是要搜集收据和来往信函,我们通常都得翻箱倒柜,才能在一堆废纸中找出这些东西,之后还要把所有细节写下来。而最令比尔难以忍受的是,为了向专业投诉人员剖析自己的抱怨,他必须将事情的整个过程条理分明地记录在留言板上。
      在投诉网站上,成千上万的人就是这么干的。我们将自己经历烦心事的琐碎细节都发到留言板上,将所有必要的细节罗列出来,以供专业人士去帮我们抱怨投诉。
      既然我们不辞辛苦地将我们要抱怨的事情全都写了出来,那我们何不在网上查一下该公司的邮箱地址,在收件人处打上“亲爱的执行官”,然后自己把投诉信发送出去呢?
      我们可以从网上查到几乎任何一家企业,得到企业名称、地址和公司高级行政人员的电话号码。而在收集完投诉的所有信息和细节后,往哪儿送信便成为了有效投诉的唯一障碍。
      由此,你看出雇人投诉这件事中的矛盾了吗?我们认为自己的抱怨很无效,便付大笔钱请人代理。但是在收集和整理信息的过程中,我们已经为他们完成了90%的工作。实际上,在把问题交给专业人士处理的过程中,我们便证明了自己完全能成为一名有效的抱怨者。然而,我们根本不愿意自己去抱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独自来处理!事实上,我们都是潜在的有效抱怨者,但是大部分人却否定了自己的能力。
      否定是个有趣的现象。一般情况下我们会否定对自身构成威胁的想法、事实、感情或信仰。但是这里,我们否定的却是某些积极的东西,我们在否定我们能够成为一名有效抱怨者。因此,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必须提出来了。为什么像比尔这么聪明绝顶、能力超群的人会如此轻易就认定自己是无效的抱怨者,并接受了它带来的所有挫败感呢?很不幸,比尔对待抱怨的态度揭示了一个深层次而且潜在危害极大的心理过程,这个过程深藏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对全世界的无效抱怨者都极度危险。  
    不要让悲观登场
      比尔确信他的电视问题无法解决。但实际上,他的思维是被一个他自己制造出来的、狡猾的心理机制给欺骗了——那就是自我实现预言。每一次,比尔从电视机旁经过,都因不能正常使用电视而烦恼,心力交瘁、感到无能为力。两次失败的维修经历使他确信这个问题无法解决,他认为任何维修的尝试都会失败(这就是预言),他再也不想去打第三次电话(因此事情的结果就自我实现了)。既然比尔没有采取措施来解决问题,问题当然不会得到解决。比尔认为无力改变现状的错误设想以及随后的不作为是该预言得以成真的唯一原因。

      “既然都没用,那何必还要找麻烦呢?”这就是以失败为中心的思考方式。它进一步强烈地加深了我们的无助感,令我们丧失信心。

      就比尔的情况,这种失败主义的思想使得他无论何时面对他那台挂在墙上的装饰品时,都不会去尝试一个更为积极主动的解决方法。比尔在午餐时大动肝火,并不是因为他想到了电视故障,而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无助感。使比尔感到极度不痛快和厌恶的,是那些消极的受害者情绪。

      这些失败者的想法的确会令我们大为恼火。强烈的消极或无助感很容易威胁我们的健康。如同身体伤害一样,心理上的疮疤一旦被揭开危害也是极大的。在任何领域感到无能——无论事情多么微不足道——都会给我们的情绪和自尊带来负面影响。当我们经常被提醒联想到自身的无能时,就像比尔急切地想看电视时一样,这种影响就会更加严重,更加明显。

      只要一涉及抱怨和投诉,我们的自我实现预言就会变成自我挫败预言。对于漫长的自动应答菜单的恐惧,关于我们母亲的娘家姓的玩笑……都会被我们的思维不断夸大。

      随便一户人家,通常都有几件坏东西,有些甚至是新买来的,没用过的。讽刺的是,大部分人都没有将这些东西扔掉,也许我们依然抱着希望,希望在未来某一天会投诉成功,也许我们还不愿意承认它们带来的挫败感和无助感。而同时,它们就待在我们的壁橱深处或是车库的架子上,成为我们抱怨无能以及导致挫败预言的纪念品。

      几十年来,自我实现和自我挫败的预言,都被反复研究。可悲的是,它们的教训经常为人们遗忘或忽视。一个著名的自我实现预言便是皮格马利翁效应,由罗伯特罗森塔尔与里诺雅克布森于1968年首先提出。皮格马利翁效应指的是学生的表现会在不知不觉中与老师的期盼一致。当老师知道哪些学生更有天赋时,他们就会无意识地做出鼓励的举动。反之亦然。对期望值较低的学生老师也会做出某些举动,促使该学生的表现低于他们的正常能力。这个动态过程之所以棘手、难以矫正,是因为老师对学生造成的影响是无意识的,不仅老师的行为是无意识的,学生的表现也是无意识的。

      皮格马利翁效应的损害性在于:被认为没有天赋的学生经常会抑制潜能。他们慢慢相信对他们的较低期望是有道理的,同时会做出相应的表现。也就是说,如果老师对他们能力的评估低于他们的实际能力,久而久之学生自己也会相信。自我实现预言的内在危险在于,它有能力让我们做出相应的行为,改变我们的性格、思维和表现。

      拉特格斯大学的心理学家埃里森史密斯等人一项最新的研究发现,皮格马利翁效应对学生的负面影响可持续六年之久!这足见这种自我实现的预言的强大影响。  
    悲观预言会打败社会
      自我挫败预言不仅对个人有极坏的影响(正如比尔或那些老师眼中的差学生),而且它们也会在群体中产生,甚至能吞噬整个社会。无效的投诉是群体自我挫败预言形成的最常见根源之一。几周前,我在一家药店里目睹了这一预言的形成。

      这家药店以工作人员服务态度极差而闻名。我总觉得他们聘人的标准就是看员工能不能满脸怒容,惹人发火,他们肯定在面试的时候考核应聘者“我们想看看你能够懒散地放空多久。”这家药店的员工始终都非常不友好,因此,虽然商店规定严格要求他们使用礼貌用语,结果却令人感到相当滑稽,甚至是恼人。比方说。他们结账时问:“您要的东西都找到了吗?”会被理解成:“哦,你还赖在这儿呢?”“谢谢惠顾,祝您一天愉快!”这句话会让人觉得他们再说:“麻烦你,现在快点滚出去!”

      那天,一个有风湿病的老太太站在收银台前,艰难地想要打开钱包(做工精巧的艺术品有时候就是如此麻烦),收银员明显因此对她很粗鲁。商店经理就在附近,但是距离却又无法听到这边发生的事情。排在结账队伍里的一些人开始嘀咕:“应该要去投诉!”但也有些顾客对投诉持反对态度。不止一个人在咕哝:“他们都知道这儿的员工态度粗鲁,但经理根本不管这个。”“投诉根本不会有用!”

      不过,经理就近在咫尺,所以还是有人向他反映了情况。接到投诉后,经理马上把收银员叫到了办公室。等待结账的顾客欢喜雀跃,差点没跳起舞来。

      然而,没过几天我再次光临这家药店时,却又受到了同一个收银员的冷漠无礼。商店的管理者看似非常重视员工对顾客的态度,可事实却远没有这么简单。即使他想整顿店风,也无权当场解雇这名员工。

      很多商业机构和公司都有解雇员工的严格程序,通常要两到三次的正式警告无效之后才可以解雇。问题是,员工受到一次警告后,他们通常会在经理在场时竭力表现得彬彬有礼,而经理一走开,他们又继续一贯的粗鲁了。除非我们坚持投诉,否则经理没有更进一步的理由辞退该员工。既然大多数粗鲁行为只在经理不在场时发生,那么一旦出现情况,我们就该采取积极措施亲自找到经理或电话投诉。

      可在这期间,顾客看到员工的态度没有变化时,就会萌生一种错误的想法,认为向经理投诉并不管用,下次再碰到同一个员工的无礼相待时,他们就不再投诉了。这便令经理丧失了制裁员工的武器。

      这种现象加固了我们对投诉无用的错误认识,也引导了整个社会持续一种自我挫败预言的恶性循环,进而只会加深我们的无能与无助。而这不过是集体无效的抱怨令我们付出的代价之一。  
    抑郁症是憋出来的
      25岁的丹尼斯是个性格开朗的新英格兰年轻人,他刚搬到纽约并在一所法学院求学。在开学前,他来咨询如何应对从小城镇搬到大都市所面临的变化和挑战(是他做临床医学家的妈妈要他这么做的)。丹尼斯的大学生活的最初几天过得非常糟糕。首先,他的助学金出了问题(那需要一大堆的书面文件,但最终能够解决)。另外,他的室友喜欢在深夜看血淋淋的恐怖片,而这类电影一向是丹尼斯最受不了的。然后,他去书店,却发现银行把他的信用卡额度限得太低,使他无法买齐所需的书。而最雪上加霜的是,他两周前订购的手提电脑还没送到。

      无比烦恼的丹尼斯来到助学金办公室,那儿的一个“不耐烦且超负荷工作”的员工叫丹尼斯提供一些本已经提交过的档案材料,可丹尼斯已经没有副本了。接着,他又去了银行,想申请调整信用卡额度,但这需要老家银行的资料证明,他也没有。沮丧的丹尼斯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深夜他被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吵醒。他冲进客厅,室友又在那儿入迷地看着《猛鬼街》。丹尼斯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对室友咆哮起来,指责他太自私,不为他人着想。他的室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不知道丹尼斯已经睡着了。据丹尼斯的说法,他们的争论声很大,甚至都可以压过《猛鬼街》里受害人的惨叫声了。第二天,丹尼斯的新手提电脑终于送来了,但每次他打开网络浏览器时系统都会崩溃,他用尽了办法,似乎都不能解决问题。丹尼斯不得不放弃努力跑到学校去,此时他上课已经迟到了。

      丹尼斯那天下午来和我会面时,已是极度沮丧。他先号啕大哭,接着说他承受不了法学院的压力,决定回新英格兰去。我很震惊,安慰他说他碰到的所有问题都和他的学业无关。但那时,丹尼斯已经感到身心俱疲,他觉得哪怕是再小的问题他也无力解决了。

      我意识到丹尼斯已经一步步走向抑郁,貌似他已完全地被打击得绝望了。情况变化之快令人震惊。一周前,丹尼斯虽对开学有些担忧,但他的言谈举止都流露着积极自信。我费尽办法想让丹尼斯重新考虑一下他的处境,但都失败了。他觉得考虑留下这个念头都让他无法忍受。一周后,他就离开了纽约。

      丹尼斯的不幸给我们展示了习得性无助所隐含的真实威胁——而更可怕的是,习得性无助能在各种情况下滋生。丹尼斯第一次解决问题失败后,无助就慢慢演变成一种广泛的无力感和无用感,最终导致他做出冲动不成熟的决定。他确信自己无法达到法学院的要求,尽管他从没在同学、课程或是与教授关系上遇到过问题。

      马丁塞利格曼和其他研究者通过众多的实验,总结出了习得性无助是怎样从一个事件传播到其他事件中的。但随着进一步的思考,马丁塞利格曼意识到了他们的逻辑中有一个大问题。基本上我们所有人都会和丹尼斯差不多,遭遇令人挫败的抱怨。如果习得性无助真的那么轻易就发生作用,如果抑郁通常会随之产生,那为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感到无助而走向抑郁呢?塞利格曼复查了他们的数据,并以一种深刻的洞察力思考得出了结论。

      并非所有的老鼠和狗都会在无法回避电击后变得无助,在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也并非所有人都会无助。不管做什么,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从不放弃的,同时八分之一的人从一开始就感到无助。为什么能不断奋斗不屈服于无助,而另一些人却在麻烦一出现时就崩溃了呢?

      三十年前,塞利格曼就剔除了这个具有深远意义的问题。难道真的存在什么因素或特性让一些人对习得性无助免疫,并且快速从抑郁中复原?为什么另一些人却无法抵抗习得性无助而更容易陷入抑郁的罗网呢?我们又能从这些特性中学到什么,让我们可以避免习得性无助?

      这些问题的答案与我们最初是如何看待遇到的困境紧密相关。具体来讲,它可归结为一个重要的因素——到底谁该对我们的问题负责。  
    谁是你该抱怨的人?
      当我们发现自己的境地不尽如人意,并且有理由相信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我们惯常的做法是——试图弄清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我们总是倾向于把责任归咎到外在而不是我们自身,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老是抱怨家具“挡路”的原因。塞利格曼和其他研究者发现,我们怎样归结责任,把无法控制的因素归咎到谁或者什么,对我们是否会变得无助和我们的整个心理健康都有重大影响。

      那么,比尔该把他的电缆问题归咎于谁呢?令他陷入窘境的祸首又是谁呢?比尔认为过失是电缆公司的无能造成的(外部因素),而不是他自身的不作为(内部因素)。塞利格曼的研究表明,如果我们觉得造成失败的原因来自外部,那么我们就会想当然的认为那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而这种想法非常有可能使我们陷入习得性无助的危险。

      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我们把问题看作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比尔认为既然两个技术员都不能把电视修好,那么其他技术人员也修不好。他把问题看作是固定的、永久的,而不是暂时的。我们难以控制的因素是长期的、固定的,也会促使我们变得无助。最后,比尔认为再多的抱怨也不会起任何作用,他说“那些人不上心”。如果我们把自己无法控制的事全部归咎于外在因素,那么即使我们能够产生影响,也会陷入习得性无助。

      丹尼斯的情况也差不多,他认为自己无法掌控大城市的环境,而没有把自己失败的原因归结为自己缺乏努力或者坚持。他认为所有的关键因素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因而他无力做出改变,无法有效申诉。

      假设,我们遇到了跟比尔一样的情况,但同时我们又有着一种更积极的行事风格,我们会如何应对。首先,我们会认为由于机顶盒是新的,而新的技术往往都会有些小毛病,这些小毛病肯定能修好,如果坚持投诉的话,问题最终会得到解决的。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坚持,而坚持自然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

      其次,我们也会把问题看作是暂时性的,而不是永久的。例如,我们会认为即便该公司大部分的技术员都出奇地无能,但总有人能解决那个小问题或者能够给我们换个更可靠的机顶盒。因此,第三个维修人员也许就能帮我们解决问题。另外,我们也会觉得,即便我们前两次投诉都没有解决问题,如果我们把问题反映给这个公司另一个部门的人或是高层,他们肯定会给出答复的。

      两个不同的人面对完全相同的情况,可能会把失败的原因归到完全不同的因素上。消极的比尔认为问题已经超出自己的掌控,是技术员的错,是整个公司的错。而积极的比尔会用尽各种办法以实现自己的投诉(比方说,和高层对话,要求派一个更资深的维修人员,或是更换机顶盒,等等)。他也会明白前两次的失败是那两个技术人员的无能,而不是整个公司的过错。

      他可能也会跟消极的比尔一样对机顶盒和技术员的无能恼怒,但是他不会陷入自我实现预言的被动和无助中。  
    有效抱怨是成功的一半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因素使得消极的比尔和积极的比尔差别这么大呢?什么性格的人更容易无助和抑郁呢?一个词可以概括这些差异——悲观主义。在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各种障碍,悲观主义者往往会把这些障碍理解成个人的、固定的、整体化的。“这总发生在我身上”,“我运气真不好”,“祸不单行”等等都是悲观主义的口头禅。他们把失败都归咎为无法掌控的因素,这样使得他们陷入了习得性无助的泥沼。另一方面,乐观主义者更倾向于把挫折看作是可以操纵的、暂时的或偶然的。

      悲观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的区别是很明显的。塞利格曼的团队研究发现,当遇到挑战时,悲观主义者情绪沮丧的几率是乐观主义者的八倍。我们也的确看到,小小的障碍就轻易地使丹尼斯变得沮丧。悲观主义者的特点还有在校学习更差,获得的成就比同等能力的乐观主义者要少得多,友谊也显得更不稳定。

      幸运的是后来的研究又证明了事情对悲观主义者而言并不是他们预想的那么糟糕。塞利格曼发现乐观是一种技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可以不断地学得。他曾经尝试引导别人学会乐观,结果是非常令人振奋的,当一个十岁的孩子被教导如何改变他的归因法来乐观地思考和行动后,他以后得青年抑郁症的几率减少了一半。

      我们对失败和成功的不同归因真的能够引起这么大的不同后果?那这对我们的心理健康,我们对待抑郁的态度影响又有多大呢?答案是:非常巨大,而且不单单体现在抑郁方面。如何归因对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日常的行为处事都有着很大影响。为了证明这一点,一项实验走出了实验室,放到了篮球赛场上进行。在该竞技场上,不同归因风格的影响可以很简单且客观地量化为篮球比分。

      一支高中篮球队被分为两组能力等同的队伍。其中一组定期接受指导并且根据他们训练时的技术得到标准反馈。第二队也接受同样的训练,但他们同时还接受额外的特定反馈:把他们的成功归于他们的能力(这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同时把失败归咎与他们不够努力(这同样是他们能够掌控的)。这两种反馈训练方式在每次训练时只进行十五分钟,训练为期一个月,需要对运动员训练前后从罚球线投25个球的命中率进行评估。

      在训练前,两支队伍间几乎没有差别。本来他们就是严格甄选技术能力几乎相同的队伍。正如所料,接受一般训练的小组在训练结束后成绩并没有明显的提升。然而,根据归因法进行训练的小组结束后平均多投进了三个球,这个结果对一支球队来说是非常明显的提升。若将运动员成功和失败的原因归于他们自身能够控制的因素上(能力好或者努力过)将使他们的表现产生很大的不同。

      那么那些悲观者怎样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观呢?而我们又该如何对症下药地面对生活中遇到的各种情况呢?  
    第三章武装你的嘴之前,先寻找自尊
      “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燃起蜡烛。”
      
       ——斯特朗  
      在我研究抱怨心理学的大半年当中,总是想起丹尼斯来,他放弃法学院的直接原因是他无力处理好一系列不幸的常规抱怨,只是碰巧这些抱怨出现在一个具有转折点意义、压力增大的人生阶段。丹尼斯来治疗时谈到他感觉多么糟糕,他是想从某个人那里得到支持和共鸣,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经历过的一切。但我将他的感情撇到一边,将诊疗朝有效抱怨的辅导这一方向引导,在他看来肯定是对他的轻蔑和侮辱,他会将我的动机理解为他无力在这个大城市独立生活。无视丹尼斯脆弱的心理状态,坚持解决他的抱怨问题带来的风险会很大。

      我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个复杂的问题。如果无效抱怨能给人带来如此负面的影响,那成功的抱怨是不是会带来程度相当的积极效果?致力于解决一项有意义的抱怨,是否真能给人带来自信或自尊?大多数抱怨的成功解决,不论抱怨的内容是什么,都会带来放松和满足。而如果我们解决了有意义的问题,我们感情上和精神上获得的享受是否会胜过成功带来的第一波快感呢?

      我相信,找出能给我们带来无助感和无力感的抱怨,并成功地解决这种抱怨,能够在治疗上带来益处。我不肯定的是这些益处的程度和持续的时间。当然,我的假设依然只是假设而已。抱怨疗法的心理学效果还没有得到科学的验证。不过,我处于一个非常便于私下验证抱怨疗法效果的境况中,最好的方式就是研究来我诊所的病人的反应。

      我的病人们总是在治疗过程中不断讨论对他们个人而言意义重大的抱怨。其中大多数涉及的人太多,太过复杂,有些抱怨纠葛在一起,无法彼此分辨清楚。不过,偶尔也有某个人的抱怨是针对单独的事情的。这样的情形是研究抱怨疗法效果的最佳案例。我决定等待适宜的抱怨者出现在我的面前。几个星期后,有人给了我这个机会。  
    远离不靠谱(2)

      让我们来对比一下萨拉和比尔的抱怨情况,比尔和她都在一项消费品上花费了几千美元(一台宽屏电视机和一个相亲服务项目),结果他们俩都感到很沮丧、失望和生气(出错的机顶盒和出错的伴侣选择)。他们都反复抱怨以求修正该状况,但是都未曾成功。最后,他们感到筋疲力尽,无法再进一步投诉。比尔是因为习得性无助,而萨拉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用尽了所有办法。

      不同的是,尽管比尔的心情被该事件所影响,他的总体自尊却没有受到伤害。他依然感觉良好,认为自己能力不凡。然而,萨拉的自尊却受到了巨大打击。我们如何理解这两种投诉经历对比尔和萨拉产生的天差地别的影响呢?为此,我们必须问自己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简单,但实际并非如此。这个问题便是:
      自尊究竟是什么?  
    让自卑见鬼去吧
      习得性无助的研究表明,面对无助之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陷入抑郁,自尊下降。反之,在有效抱怨之后,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提升自尊。但是如果解决的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人们依然会在感情和心理上受益。萨拉抱怨疗法的结果令我十分振奋,因此我热切盼望着下一位患者,希望可以继续探索这种疗法的成果。

      就在萨拉告诉我她开始约会的喜讯的第二天,我会见了一个叫史蒂夫的患者,他五十二岁,是一名律师助理,一个星期前刚成为我的病人。他就是我常说的那种“被迫者”。“被迫者”通常不是因为自己觉得有必要才来治疗,而是受迫于妻子或其他家庭成员。在绝大多数夫妻治疗的案例中,夫妻双方总有一方的积极性会胜于另一方。但通常“被迫者”来治疗时,另一半却没有陪伴在其身边。这些“被迫者”多数是在经历了几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夫妻关系紧张后才不得不来见我。妻子们总是不断强迫丈夫,直到丈夫最终屈服,同意去见心理医生。

      “被迫者”第一次会诊的时候会表现得愤愤不平,说他们并不想参与这个治疗,举止间也往往不太配合。这很自然,因为从“被迫者”的角度来看,我显然根本不了解他们家中的争吵等各种戏剧性的故事。通常,正常的疗程中立刻激发患者在婚姻生活中敢怒不敢言的被动攻击性表现。而面对“被迫者”,最好的办法是耐心等待,这样他们会比较容易开口。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做诊疗。史蒂夫起初一直都没有看我,我的问题提出之后他瞥了我一眼,又皱着眉头把视线移开,小声而含糊地说道:“有人说我太暴躁,很自私。”他的口气表明他并不承认这两点。

      “谁说的?”我询问道。
      “我妻子吧,我想。”他愤愤不平地答。
      “除了你的妻子,还有其他人认为你很暴躁很自私吗?”
      史蒂夫的回答是:“没有。”
      “那么你认同你妻子的观点吗?”
      史蒂夫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因此,我推测,在史蒂夫的婚姻生活中基本上都是他的妻子在说话(“被迫者”通常是这种情况),所以我不想让自己说得太多而超过他说话的量,这样会助长婚姻生活中妻子的压力对他的侵蚀。所以,我侧着头,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史蒂夫又耸了耸肩。我继续保持沉默,倾听着。最后,他说:“我想……”
      “似乎你想说‘不是那样的’。”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听起来似乎你并不同意你妻子的论断。”
      他又耸了耸肩,我等他开口。最终他说:“每个人都有暴躁的时候。”
      “就像我所说的,史蒂夫,你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是我的病人,而你妻子不是,所以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我不知道。”史蒂夫说,“我觉得我没有问题。”
      “好吧,其实不是这样的,你身上至少有一个问题。”我提出异议,“当你不认同你妻子的时候,你似乎不愿意告诉她,比如,关于你是否暴躁。”

      “我告诉过她我不暴躁。”
      “但现在你还是身在这里。”我轻柔地说,“史蒂夫,因为妻子的坚持而不得不坐在我的诊室里的丈夫,你不是第一个。你的妻子觉得你太暴躁、太自私,于是让你到我这儿来,为的是让你把它们改掉。对此我充分理解,同时,你心里虽然抵触却还是说服自己到这里来了,我也十分赞赏。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

      “那么现在你想怎样?”史蒂夫问,语气中带着挑衅。
      “所以剩下的时间,我们或许可以从你的角度来讨论一下,而不是从你妻子的角度。可以吗?”
      史蒂夫点了点头。
      于是我说:“好的,那么你聊一聊你的家庭生活吧。但记住要从你的角度去说,我要听你自己的想法。”
      史蒂夫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么现在就先说说你的婚姻生活吧,好的、坏的、丑陋的,都说说看。”
      史蒂夫以他非常拘谨的风格开始了他的讲述。不出我所料,他说的内容好的不多,几乎全是消极的,甚至还有一些是极丑陋的。委屈和挫败感在史蒂夫的心里囤积了十五年之久,但我敢肯定他从未和妻子提起过。他不堪一击,声音听起来十分抑郁、焦虑,缺乏安全感,又有点自卑,而且他体重明显超标,蓬头垢面。史蒂夫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身心健康了。

      他还说自己在前一年就被诊断出患有轻微的心血管疾病,医生曾告知他正有心脏病发作的危险,建议他改变生活方式,但现有的饮食习惯和伏案久坐的工作方式,史蒂夫都无法改变。当我听到这些,我感到万分忧虑。他患心脏病的危险比他意识到的要高得多。

      史蒂夫是一个典型病例,健康心理学家将其称之为D型个性——D代表抑郁。具有D型个性的人一方面感受到大量的负面情绪,另一方面又无力表达出这种情绪。他们像闷葫芦似的把内心大量的不良情绪统统憋在肚子里,因此,在面对相同基本风险因素的前提下,他们罹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是非D型个性者的四倍。在史蒂夫的例子中,教他表达出自己的抱怨(负面情绪)不仅能改善他的情绪,帮他找回自尊,还很可能救他一命。  
    不做高危D型人
      D型个性是近年来提出的一个新概念。20世纪50年代,冠心病成了美国的头号杀手,为了降低发病率,改进防治措施,人们对它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两位心脏病专家梅尔费德曼和雷罗森曼在1964年发现,有一部分人有一组特定的特点,比如经常感到急躁和具有时间紧迫感——这样的人罹患冠心病的危险特别大。他们把这类人称为A型个性人群。他们还发现那些拥有看似相反性格的人,即那些生活随意、悠闲散漫的人,罹患冠心病的风险小得多。他们把此称为B型个性。具有B型个性的人会积极采取措施来避免生活压力,并且能够将可能产生压力的境况减到最少。随着研究的展开(我当时也短时参与了这项研究),我们发现A型个性的人不但具有时间紧迫感,而且极具得失心、缺乏耐心,最重要的是,他们具有攻击性和敌对性。根据这么多年来的观察,A型个性人群的攻击性和敌对性似乎就是使他们罹患冠心病的罪魁祸首。

      然而在20世纪90年代,A型个性和B型个性的一般和总体性格特征备受争议,并且慢慢失去了科学上的支持。在90年代中期,荷兰医生约翰德诺雷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有一些人像A型个性者一样容易心生敌意和愤怒,但是在发泄这些负面情绪时却显得困难重重,他们也极其容易受到高血压和慢性疾病的侵害,死亡率甚至比其他高风险的心脏病患者要高得多。自卑及过多的消极情绪,还有抑制自己对这些情绪的宣泄,将这些人置于千钧一发的危险之中。德诺雷证明了压力和痛苦都是威胁他们心脏健康的“致命危险因素”。

      史蒂夫与D型个性者的描述完美地吻合。
      抑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会使人直接处于罹患冠心病的危险之中,学习有效的抱怨就成了极其有利和实用的手段,能帮助史蒂夫和其他D型个性者更好表达情感。获得有效的抱怨技巧,从理论上讲能够减轻他们的压力,甚至可能减少他们发生心脏病的风险。

      史蒂夫的心中既痛苦又愤怒,但是他无法畅所欲言地表达出来,许多负面情绪仍然闷在心中没有得到宣泄。他满腹牢骚、喃喃自语,哀叹连连,却极少向人抱怨。我将关于D型个性研究的结果告诉了史蒂夫,并建议他学会用科学的方法来宣泄情感,这对他来说尤为重要。我们的工作首先从让史蒂夫学会对妻子发泄抱怨情绪开始。史蒂夫对我提出的D型人格的诊断和分析完全赞同,但是当我提到他可以对自己妻子抱怨时,他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我向他解释:并不是让他一回家就释放他此前从未发泄出的怨恨洪流。

      “你的心里流淌着一条不满之河,”我解释说,“但是我并不建议你摧毁心中的大坝。”相反,我只是提议让这种不满如涓涓细流一样泄出来,只要能保持水库的水位标准就足够了。可任意一个小小的、甚至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可以成为学习抱怨技巧的开始。

      史蒂夫刚开始有些犹豫。但是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小心翼翼地提及当他看自己最喜欢的科幻电视节目时,他的妻子就会嘲笑他,称他为“星舰痴呆”。

      “她这么做的时候你回应她了吗?”我问。
      “那又有什么用呢?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可是她还是这么做。”
      “她这么做一部分也是因为你并没有反对啊,”我说,“你没有对她抱怨,也没有给她只言片语来表明你是否在乎她嘲笑你。如果你冷静、恭敬但十分坚定地大声说出你的不满,表明你想要安静地欣赏你最喜爱的电视节目,我很好奇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有时候确实会抱怨的,”史蒂夫说,“但是这样做没有用。”
      “我明白,”我回答,“但是,你到底是怎样对你的妻子抱怨的呢?”
      “我叫她闭上臭嘴,别来烦我。”
      “啊,这样你就觉得公平些了,”我指明,“但这样并不是特别有效。让我们看看是否能想出其他办法,使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吧。”

      我们接下来的对话,都是围绕着史蒂夫如何更好地对妻子宣泄抱怨情绪。史蒂夫对自己的抱怨能力如此缺乏信心,以至于他需要边听边记录(我一直鼓励病人这么做)。谈到最后,我终于成功地说服他去尝试一次有效的抱怨。当然,史蒂夫的婚姻问题比这大得多。但是,除非史蒂夫学会了有效地直言不讳,否则他是没法像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里的主角们一样长命百岁的。  
    6665660孤帆一点  
    学会抱怨记下了  
    最后的几章总发不上来,不发了,有兴趣的去看原文吧。  
    抱怨啊,也许只适合大部分正常的普通人,有些不正常的,不普通的,抱怨反而会起反作用。
    人本身的价值观不同,抱怨只会对心存善意的人有用,让别人理解你的苦楚,可有些人价值观本身就有问题,你抱怨了,他会想真是活该,下回我要做的更过分...........

    其实中国古代早就有纵横家等许多家,游说,察言观色,玩弄别人心里的门派,也就是西方的心里学家之流吧,而且我一直都觉得,西方一些近代的研究,跟俺们老祖宗很早以前的研究有惊人的相似,只是文化差异,导致了差别太大。

    心理学若是学好了,这个社会上,你也就能爬的更高了。  
    帆姐辛苦了、看来也是位西方文化的人  
    哦……思念是一种病、一种病……